黃靖的小宇宙日常

熱辣滾燙，請享用！

※三等

一、何謂「公民社會」(civil society)？如果「公民社會」以「非政府組織」(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NGO)的形式呈現，那麼，如今已成為國際政治中不可或缺「行為者」之一的 「國際非政府組織」(international non-governmental organization, INGO)如何參與國際？對於 國際政治的運作帶來那些影響？請任舉一個「國際性非政府組織」為例加以說明。

《破題關鍵》

此題是民主政治之社會條件在國際政治領域的跨單元投射，需要轉個彎才能答的好答的妙。除了對「公民社會」及「國際非政府組織」做簡單的解釋名詞定義，奪分關鍵在於將論述連結到「全球治理」概念。至於影響層面，或可以「對國家主權」之衝擊做正反評估，亦可從「組織成員的民主代表性」予以縱深剖析。教材出處可參閱課本單元五以及單元十二。

【擬答】

(一)公民社會的意涵：

係指獨立於政權控制之外的各種社會團體，為了維護團體成員的利益，對於政治決策發揮持續影響力。

(二)國際非政府組織如何參與國際？

1.國際非政府組織的意涵：

拜全球化科技發展之賜，這些組織利用網際網路串連，使不少國內問題轉換為全球注目的焦點，同時不少組織以人道關懷出發，促使各界注意人類共同關注的一些議題。例如，綠色和平組織採取行動，要求世人重視生態環境；國際野生動物協會的宗旨則是保育動物；此外，國際特赦組織也是個著名的民間組織，它以保障人權做為職志，一方面指出國家違反人權的事實，另一方面施加壓力要求當事國進行改善，許多時候，國際特赦組織會和當地人權團體合作。

2.參與國際的方式：透過「全球治理」模式

1.多元中心主義（Polycentrism）：儘管聯合國在現代全球治理體系中扮演主導角色，但全球治理是多元而非單一的，全球治理在不同的議題範圍有不同的制度架構和決策機制。

2.政府間主義（Intergovernmentalism）：國家和政府在全球治理體系中保有一相當的影響力，此現象反映在普遍國際組織對於共識決的傾向以及微弱的執行力。

3.不同參與者（Mixed Actor Involvement）：國家和國際組織除外，全球治理的參與者包括非政府組織、跨國企業及其他屬於全球公民社會的機構。公私交界的模糊代表在國內政治中國家和公民社會的分辨，在全球決策中不存在。

4.多層次過程（Multilevel Processes）：全球治理的運行係透過不同層次的團體和機構（市、省、國家、區域、全球）之問的互動，沒有一個層次擁有支配性。

5.去正式化（Defomalization）：全球治理通常是透過基於慣例以及非正式的國際建制來運行，而非正式的法律實體。

(二)對國際政治的影響：

1.正面影響：

(1) 強化聯合國決策的正當性：

在堅持國家主權原則之下，將國家作為主要單位，未必就理解到許多跨國性最急迫要解決的問題。更何況許多全球性面臨的問題，例如生態環境破壞、軍備競賽、人權侵犯等議題的罪魁禍首往往是各國政府的政策，作為這些問題的製造者，假使沒有非政府組織的參與，很難有改變其意志的誘因與壓力。

(2) 靈活性：

大多數的非政府組織可以擺脫官僚體制的束縛而充滿靈活性的適應性。這種靈活性與適應性使其可以更快地找出行動方針。儘管有來自社會、文化及經濟上的差異，這些團體仍舊可以很快找到共同的基礎，尋求對於世界上不平等議題的共識。

(3) 專長與知識：

由於許多非政府組織的草根性質，往往具備許多只有在直接處理問題時才能獲得的專長與知識。尤其在與貧窮問題、種族歧視問題進行鬥爭時，最能理解當地的問題與需要，同時找到問題的對策。

(4) 網絡的建立：

儘管有來自社會、文化及經濟上的差異，非政府組織仍舊可以找出共同的基礎，或者體認他們對於各自目標的追求是可以相輔相成的，因而建立起關係網絡。例如婦女團體認為和平為婦女的福利所不可或缺，因而願意與和平主義的團體結盟。

2.負面影響：

(1)仍舊出現南北差異的問題：

只能說我們已經發展出一個跨國性的公民社會運動，因為他們尚未構成一個涵蓋世界所有角落的代表的網絡或組織，目前仍是以北方團體居多，來自於其他第三世界國家的代表，在這些場合中並不多見。

(2)非政府組織的代表性問題：

這些團體的成員都是自我分派的，並非來自於選舉，也沒有清楚的對象可以負責，也沒有義務向選民報告其活動及成果。因此如何確保全球性公民社會的形成，能夠變成全球公民發聲的公共論壇，而不要陷入代表的形式化及官僚化的情形，同時如何確保將地區性的市民社會運動和國家層次與全球層次的運動做有效的連結，也是未來的重要挑戰。

(3)反人權的跨國性組織的出現：

我們仍舊看到許多對於種族、性別歧視的跨國性組織的出現，並透過網際網絡進行跨國性的連結。許多在網際網絡出現的關於種族歧視的網頁，近年來具有驚人的成長。因此儘管有來自於全球性公民社會發揮的正面積極作用，我們仍須謹慎面對來自於這種負面效應的擴散。

二、近年來出現在大眾傳播過程中的「不實訊息」(disinformation)或「假新聞」(fake news), 對於民主政治可能產生那些不利的影響?政府應如何兼顧管制排除假新聞和尊重？

《破題關鍵》

此題亦屬跨單元考題，且是這幾年熱門題型。需論述三部份：其一，用「後真相社會」的政治溝通特性對假新聞現象給予意涵界說；其二，造成的不利影響沒有標準答案，「極化政治」、「同溫層的無限過濾」、「減損民主韌性」等都是好素材；其三，還原白話就是「言論自由的界線」在何處？可以直接援引美國聯邦大法官著名的三大原則（譬如是否有攻擊性的言論）發揮，當然再加上思想家Mill的「傷害原則」更具別開生面。教材出處可參閱課本單元四、五、九以及高普總複習講義。

【擬答】

(一)假新聞對民主政治的不利影響：

1.假新聞的傳播脈絡：

(1) 美國桑斯汀(C. R. Sunstein)教授指出，假新聞的政治現象跟「陰謀論」的出現與散布有極大的關聯。那甚麼是「陰謀論」呢？桑斯汀教授給出了一個操作型的定義：「陰謀論試圖用有權勢者的密謀來解釋某些事件或做法，而這些有權有勢的人也成功隱藏了他們在其中扮演的角色」

(2) 「陰謀論」又是如何在當今社會散佈出去的呢？桑斯汀教授對此以一種類似政治心理學的角度提出「殘缺的認識論」概念。這點跟「有限理性」或「選擇性的認知」等概念很接近。主要的意思是我們對這個世界所知道的其實相對而言並不多，而且也不見得正確，麻煩的是我們偏偏「只相信」這麼一丁點的有限資訊。桑斯汀特別指出了許多政治極端主義者屬於這個解釋範疇。換言之，極端主義並非出於非理性，反而是因為他們所擁有的判斷資訊很少，但他們卻以這麼一點「僅知的相關訊息」來支持甚至強化自己的極端態度與偏激看法。

2.對民主政治的不利影響：

(1) 群體的兩極化：

網路的世界標榜的是「思想的自由市場」，卻有可能是「依情感選擇」而非「依證據選擇」的評價事件。研究發現，網路成員最後往往會採取他們在評議之前就存在的極端立場來解讀現象，在這種情況之下，某些社群網站就很難有「外人的觀點」，那「陰謀製造機」的遂行就更加容易了。

(2) 回音室（Echo Chamber）的世代：

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同溫層。譬如臉書的演算法導致同溫層的快速增厚，使得不同意見更難以穿透。換言之，一個「信者恆信」甚至「有理講不清」的溝通障礙已經隱然形成。

(3)無限過濾：

個人在網路上具有「無限過濾」（Unlimited Filtering）的能力，因此，讓討論只存在於志同道合的人之間。如此一來，審議民主所期待的「彼此有被說服的可能性」理想也將落空。

(4)減損民主韌性：

ICTs的匿名性，讓參與者在自由平等參與及公開課責之間，形成兩難，商議式民主強調公開課責和溝通理性，但是假新聞的傳播者若得以毫無規範地化名或隱藏姓名，將與商議式民主的言論責任精神相違背。

(二)政府如何拿捏應對？---言論自由的界線取捨

1.爭議所在：自由雖然重要，但並非沒有界限的，在群居的社會，人的言行必須考慮別人的利益，彌爾的名言：「人沒有在擁擠的劇院中隨便高喊失火的自由」，說明自由應有其界限。但這種界限應置於何處？應由何人決定此界限？這些問題甚為困擾，在不同社會引起甚多爭議。

2.言論／表意自由的界限：

(1)明顯而立即的危險：言論只當其所說的話及當時說話所處的環境，足以對社會安全造成無可彌補和立即危險時，才得以受憲法的限制。

(2)嚴重的災難：如果被認定某些言論將導致嚴重的災禍，即使其後果仍未被完全證實，我們也必須加以防備。

(3)攻擊性言論：清楚與狹義地界定限制言論自由的等級是有必要的，這樣可以預防並懲罰在我們意料之外所引發的憲法問題。例如，猥褻與淫穢的言論，褻瀆、誹謗、污辱或具攻擊性的字眼；這樣的言論都可能會對和平造成立即的傷害或引發和平關係的破裂。

三、如果作為國家領土完整守護者的「軍隊」(military)，與其他組織或制度間存有差異，試說明差異何在？民主國家運用那些機制使軍隊接受「垂直課責」(vertical accountability)及「水平課責」(horizontal accountability)？

《破題關鍵》

文武關係算較冷僻考點，但不是沒出現過，譬如110年同樣是地特三等就考過幾乎一樣的題目。題意的前半部只要對「軍事政體」或「軍人威權獨裁」做定義，可小題大作稍延伸到「軍人干政的可能原因」；後半部考「讓軍隊受控的課責機制」，奪分關鍵要區分成「垂直課責」（譬如以民選領袖為指揮系統）及「水平課責」（譬如國防預算儘量透明化）進行論述。教材出處可參閱課本單元五、課堂補充講義以及《黃靖的小宇宙日常》部落格。

【擬答】

(一)軍隊的制度差異：軍人威權獨裁的特性

1.大多數獨裁國家都是此類。軍人獨裁制往往是軍人政變的結果；新興國家獨立後，都仿照歐美民主國家設置政府機構，但由於種種限制條件，這些機構的實際運作往往迥異於歐美民主國家，以致政府效能低落，社經困難無法解決，軍人遂乘機攫取政權。

2.軍隊厭惡「政治程序」尤其是政黨的競爭，認為這是缺乏效率，並且過份追求私利的，因此禁止政黨活動幾乎是任何軍人政權首項工作；他們強調行政效率，認為只要行政機關廉潔而有效率，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他們對「科技官僚」（Technocrats）具有某種程度的信任，對別類政治與行政人員則較不信任；於此，軍人獨裁政府內，重要職位除軍人外，往往由科技官僚出任。

(二)軍隊干預政治的可能原因：

1.軍人干政有較高的容易性：

在發展中國家，即使最弱的，甚至組織不良的軍隊，亦具有充足的力量推翻文人政府，佔領重要的政府機關。只要軍隊一佔領首都等大城市，再獲得各方面的承認與支持，即可迅速控制全國。

2.制度化程度低：

所謂制度化程度，指一個制度為人民的價值觀念所接受的程度，如杭廷頓所說的，一個高度制度化的政治制度，它能團結並適應其所處的社會和文化環境，能有效地應付當前的需求，適應變遷的環境。在實施民主政治的國家，而經常發生軍人政變，大都是起因於軍人對文人政府的合法性認同不夠。

3.軍人的利益受抑制，包括國防預算被削減、軍隊自主地位受挑戰：

因為對軍人而言，國防預算被削減，即代表軍人的影響力及地位被削弱。軍人對於軍事教育、訓練、軍官陞遷及派任等，都有其自成一格的程序，不願外力干涉。一旦文人政府干涉，會使軍人的獨立和自尊受損，並且破壞其層級節制的組織。

4.文人政府的經濟計畫遭到失敗：

文人政府經濟計畫失敗，人民普遍貧窮，或者社會普遍存在著懸殊的貧富差距，軍人易趁機以「救世軍」之姿態，以軍變接管政權。

5.價值觀念之衝突：

軍人領袖和文人領袖對社會和經濟變遷的反應不一樣，價值觀念也有差距，雙方遂時有歧見。譬如，軍人重安全與穩定，而文人重民主與競爭，雙方對國內政策即有相當大的差別。彼此的看法不同，遂演變成對立，其結果往往是掌握武力的一方佔優勢。

6.軍人陞遷管道受阻：

譬如泰國自1980年代初以來發生一連串的軍變，是因為少壯派軍官不滿高級將官屆齡不退，阻礙其陞遷，故發動軍變。

(三)讓軍隊受控的課責機制：

1.垂直課責層面：

(1)何謂垂直課責？

是指人民對於政府的選舉課責（Electoral Accountability），探討的是民選政府官員和民代如何忠實反映選民的需求。

(2)機制設計：

A.政治中立（political neutrality），它意謂軍隊不參與有限的國防政策領域以外的政治活動。

B.社會不偏倚（social impartiality），這是在使公民社會去軍事化，以使民主的原則和理念得以自由運作。

C.以民選領袖為首、清晰明確的武裝部隊指揮體系。

2.水平課責層面：

(1)何謂水平課責?

主要指政府機構之間相互的監督與牽制，以及建立法治（Rule of Law）或司法獨立的基礎，關注諸如肅貪機關和金融監督機關等政府之內監督制度的設計，監督民選官員和民代，防止弊端發生。

(2)機制設計：

A. 民主控制（democratic control），它可定義為民選文人政府規劃和執行國家目標的能力。為此，特別重視政府組織及過程的角色以便監督管理軍隊。

B. 以憲法、法律或制度性的限制，禁止軍隊以一個機構（institution）（不同於個別軍人之選民甚或候選人身分）的形式介入政治。

C. 文人國防部長、及至少有部分職務由文人擔任幕僚所組成的國防部。

D.參謀總長隸屬於國防部長。

E.國防預算有一定程度的透明化。

四、民主國家立法機關的「委員會」(committee)在立法程序中扮演極為關鍵的角色，請說明立法程序所必須歷經的各個階段；並試從委員會的組成、職權和功能，分析民主國家立法機關的委員會，為何又被稱為「小國會」(little parliament)？

《破題關鍵》

嚴格來講不算太難，只是後段題意需要巧妙鋪陳。開標須有三大段：首段先定義「何謂國會委員會」；次段簡要說明國會立法程序，大致就是一讀到三讀的基本重點即可；末端最重要，奪分關鍵在於先對比美英兩國之不同，前者是「委員會中心主義」凸顯「小國會」之稱，然後再透過評析此種機制的優缺點將「組成、職權與功能」安排到論述當中。教材出處可參見課本單元六以及總複習講義。

【擬答】

(一)何謂國會委員會？

委員會是一種小型的工作團體，成員來自較大的組織體並負有特定責任。特別委員會(ad hoc committees)是為了特定目的而設立，任務完成就加以解散。永久或常設委員會則有長期責任與制度化的角色。委員會結構在政府的立法與行政部門中已日趨重要，可做為集思廣益與廣博諮詢的論壇，且可成為決策主體。

(二)立法程序的階段：

1. 提出法案：

(1)美國：美國參眾議員有提案權，行政部門無法定提案權。唯實際上，總統及行政部門創議擬定的政府法案（Administration Bills），委由同黨資深議員代為提出，並在總統推動下使國會通過者，比例頗高。

(2)英國：英國議員與行政部門均可提案，唯「政府法案或公案」（Government Bills）先經內閣討論協商，再由具議員身分的閣員提出，較受重視。一般議員個人提出的法案稱「議員法案」或「私法案」（Private Member’s Bills），在通過的法律中，比例甚低。

2. 一讀：

讀會乃是宣讀以周知所討論及表決之內容。一讀（First Reading）的方式各國有異。在美國，國會議員將法案投入秘書處或秘書議事桌上的斗櫃（Hopper），即完成提案手續，且提出法案即視同完成第一讀會。

3. 委員會審查：

多數民主國家，法案在院會二讀審議前，須先交付委員會審查（Considered by Committee）。按照專業分工，同時並進原則，負責篩選法案，為院會節省時間，以提升立法效能。

4. 三讀：

是宣讀全案，做文字修正後，並將全案付諸表決之程序，若表決通過，即表示議院同意該法案成為法律。在英、美及我國三讀（Third Reading）時均不做實質內容之修改，除非發現內容有矛盾或與憲法及其他法律相牴觸，故法案或預算案審議之重心在委員會及第二讀會，第三讀會之意義，形式重於實質。

(三)委員會的重要性：小國會

民主國家的國會委員會運作大致分為英國的「院會中心主義」及美國的「委員會中心主義」兩大類型，特別是後者由於掌控議程設定權力，故常有「小國會」之名。進言之，美國國會委員會按法案性質分設軍事、外交……等專業的常設委員會，大致上與政府各部會相對應。常委會是決策立法的中心，也是監督行政機關的主要機制。於此，美國威爾遜總統曾說：「院會不過是在民眾面前走秀，委員會才是國會運作的重心。」他將國會運作描述成「常設委員會政府」（Government by Standing Committee）。

國會委員會因為在組成、職權乃至功能方面幾乎是政治博弈的勝敗關鍵所在，以下以其運作上的優缺評價以為地位分析：

(1)正面評價：

A.允許各種觀點、意見或利益可呈現出來。

B.可提供較完整、較長期與較周密的論辯。

C.可透過限制反對意見的範圍，讓立法決策更為效率且快速。

D.可促進專業技術與知識的流通，使分工成為可能。

(2)負面評價：

A.可能輕易受到設立與安排職位的人士所操控。

B.助長了主席利用諮詢的假面具，而主導整個程序進行。

C.窄化了決策過程中被納入考量的觀點與利益。

D.成員與整體社會容易分離，可能出現片面正義的虛偽代表權。

※四等

一、請說明「黨派歸類」（partisan sorting）是指何種政治現象？這種現象會造成那些政治後果？

《破題關鍵》

就時事新聞而言，此題考的就是「政黨仇恨值」這個常見詞彙，但就學理來看，「情感極化」「負面黨性」所支撐出來的「黨派歸類」確實是這幾年才引進台灣的新名詞。本題開兩大標：首段借「政黨認同」概念破題，但要往「極端且封閉認同」方向發揮，接著定義「情感極化」與「負面黨性」對「黨派歸類」的型塑作用；次段之「政治後果」沒有標準答案，「極化政治」「民粹主義」「民主赤字」等都是可用素材，如果能稍著墨「可能的正面後果」（譬如有助政黨清晰定位，助益政治課責），闡述層面會彰顯周延。教材出處可參閱課本單元八、總複習講義以及《黃靖的小宇宙日常》部落格。

【擬答】

(一)何謂黨派歸類?

此政治現象源自「政黨認同」概念，是指投票者覺得其依附於某個政黨的感覺，係心理上的一種認同感或態度，而非外在繳納黨費等方式。然而，隨著政黨對立日趨嚴重，這樣的心理依附感也日趨極端與封閉，造成「我的認同是正確的，你的認同是邪惡的」仇恨政治動員。一般而言，導致此種現象的主因有下列幾項：

1. 認知（perception）的極化

譬如針對氣候變遷，美國民主黨支持者多數認為人為破壞環境是造成氣候變遷的主因，但共和黨支持者就不這樣認為。又譬如川普支持者不信任行之多年的通訊投票，認為那是選舉舞弊的根源，但拜登支持者就不這麼認為。這種對於事實的認知上差異，使得「真相」不只有一個，而是兩個，自然就更強化了政策面差異。

2. 情感上的極化（affective polarization）

兩大黨支持者厭惡對手政黨的比例再創新高，甚至互相指摘對手政黨的存在是對美國有害的。這種情緒面的反應，甚至延伸到了生活上，譬如支持共和黨的公司老闆就比較不願意錄用民主黨的員工，或民主黨的父母不願意小孩與共和黨的支持者結婚。這種情感面的極化更是將共和、民主轉化成區隔「我群、他群」的認同政治，讓兩大黨更沒有對話的空間。

3. 「負面黨性」（negative partisanship）

選民對敵對政黨負面的情感，可以強化對於所屬政黨的忠誠，不需再用政策訴求與施政表現。負面黨性源自社會認同理論（social identity theory），也就是一個人對某團體的歸屬感，會影響個人的情緒、態度與行為。同一團體的成員會彼此偏袒（in-group favoritism），忽視對團體不利的訊息。對團體之外的人則具有敵意或偏差（outgroup hostility），無法理性對待他們。

(二)政治後果：

1.導致政治極化：

所謂的「政治極化」(political polarization)，顧名思義即是指政治人物或民眾在政治態度或政策議題上的立場南轅北轍，如同地球上的南北兩極，不但彼此難以妥協甚至差距日益擴大。如同 McCarty、Poole 與 Rosenthal(2006) 在研究美國的政治極化時，認為極化就是「區分成自由與保守兩陣營的政治」意味著政治中立的消失，以及自由的民主黨人與保守的共和黨人之間不再「相互連結」(association)。

2.積累民主赤字：

依據Norris 所言，民主赤字的產生，首先是公民在需求面的期望過高，接著媒介又傳遞有關政府的負面資訊，而民主政府的表現亦不符合公民期待，最後期望與現狀產生落差，民主赤字於焉形成。

3.減損民主韌性：

韌性乃是脆弱性的正向回應，也是一種制度回復力。廣泛地說，韌性包括復原能力與有意願學習、再重組及從事批判的自我反省。據此，民主韌性（Democratic Resilience）泛指民主體制得以持續，不致於大幅或持續走向專制獨裁的程度。黨派歸類現象可能會嚴重傷害政治信任，導致體制走向不穩定的隱性威權。

二、請問政治學領域的杜瓦傑定律內容為何？並闡釋杜瓦傑的機械效應與心理效應如何用來解釋選舉制度和政黨數量之間的關係？

《破題關鍵》

六題申論當中最佛心的一題！只要穩穩的、有條理的從兩大效應解析杜瓦傑定律的推論以及與政黨體系之間的關聯，分數應該都不會太難看。如果想奪取更漂亮的成績，建議可在末段增述Riker教授認為此非定律而只是「假說」之「杜瓦傑法則之修正」！教材出處可參閱課本單元七。

【擬答】

(一)杜瓦傑定律的內容：

1.相對多數決制傾向產生兩黨制。

2.比例代表制易導致許多相互獨立政黨的形成。

3.兩輪決選制易形成多黨聯盟。

(二)何謂機械效應?心理效應?

杜瓦傑法則的成立乃是建立在如下兩項因素的作用：

12.機械性因素（Mechanical Factor）：機械效果所指的是選舉制度對各政黨在選票與席次之間的轉化情形。一般而言，多數代表制經常有利於大政黨而不利於較小政黨。

心理性因素（Psychological Factor）─「策略性投票」（Strategic Voting）：由於機械效果的偏差，而當原本支持第三黨的選民瞭解到他們將選票投給第三黨形同浪費選票時，他們自然會傾向於將選票移轉給他們原本不打算支持的兩大政黨中較不討厭的一方，以防止他們最不喜歡的一方當選。此種現象亦被稱為「棄保效應」。進言之，此因素又跟「中位選民定理」攸關：

在意識形態的光譜上，如果選民知道自己的偏好，也知道候選人的政見與立場，加上社會上無激烈的分歧傾向，選民的偏好將呈現出單峰（Single-peaked）形態。如此，在單一選區兩黨競爭的情況下，候選人競選的最佳策略便是儘量向中心逼近，以期吸引多數選民的支持與認同。

(三)對杜瓦傑定律的修正：

1.Riker的見解：

雖然單一選區相對多數決制有利兩黨制的形成，但此種關係並非鐵律，特別在一個國家當中，因為固有的歷史、語言、宗教、種族等因素，造成某些選區的人口特性與其他選區有所差異，則具有強烈地區特性的政黨即有機會出現，兩黨制的局面也因而改觀。因此，杜瓦傑法則應當被保守的解釋為「杜瓦傑假說」（Duverger’s Hypothesis）。

2.Sartori的見解：

不論多數代表制或比例代表制，本質上對政黨都會有相當程度的歧視，只是比例代表制對於政黨的歧視沒有那麼嚴重；此外，選舉制度的作用也要同時考量各選區的特性，尤其是選區當中政黨力量的結構強度（譬如當年親民黨在眷村選區當中的實力），會進一步強化或減輕選舉制度的作用。